「咖啡產區旅行的意義」-- 漫談在天涯彼端與咖啡人相遇的「互為主體性」(Intersubjectivity)@朵兒的咖啡旅行 @C³offee 咖啡誌

瓜地馬拉咖啡人- 咖啡莊園工作者 

v.s 

臺灣咖啡人-咖啡烘焙師與杯測師 


 在咖啡莊園內總是可以看到純真活潑的孩子們,隨著父母一起搬遷至正值採收季的咖啡莊園。
(2016 年筆者拍攝於艾茵赫特莊園( EL INJERTO)的小摩卡園區)



攝影/文字:Eleanor 吳朵兒
本文原文刊載於《C³offee 咖啡誌》第一期專欄
更新於 2020 Apr 26

來吧!
登上飛機、踏上前往地球彼端咖啡產區的旅程!

傍晚從舊金山起飛前往休士頓,再一次轉機,我們就將正式抵達瓜地馬拉 


隨著旅行成本的降低與資訊流通的透明,咖啡產區旅行似乎逐漸在近幾年開始蔚為風潮。一張張照片,捕捉的是從一杯杯咖啡中難以窺見的產區風貌:熟透深紅的咖啡櫻桃、層巒疊翠的咖啡樹園、帶有那麼點異國色彩(不管是膚色、面貌、服飾)的咖啡農人、綿延足具規模的乾燥廣場(看那帶殼豆呈現鵝黃色的水洗豆、半黃半紫的蜜處理、還有深紅暗褐的日曬處理法)與各式新穎的處理法 …… 。然而在鏡頭的背後,一定還有著什麼更重大的吸引力,牽引著我們這些咖啡人,飛向未知的彼端。


咖啡產區 X 深度旅行

近年來咖啡產業在臺灣發展
白熱化,
產業聚落、高度分工、以及產業不斷升級的動能推進下,
對產區旅行的需求,逐日升高。


2016 年,我們與熱愛咖啡的台灣烘焙師們
一起踏上前往瓜地馬拉的咖啡旅程
(照片拍攝於瓜地馬拉冠軍莊園 - EL INJERTO 艾茵赫特莊園)


這些臺灣咖啡人, 大老遠不辭辛勞,事前需要有充分的準備工作、申請簽證、整頓行囊、可能還需視情況施打疫苗或服藥、不畏舟車勞頓、
不怕險惡的路況與治安 ,才能抵達咖啡產區。以台灣至瓜地馬拉為例,必須要轉機兩次,歷經將近24小時的飛行與轉機時間,才能抵達。

抵達當地機場是一回事,從首都市區驅車前往產區與莊園又是另一件事了!從瓜地馬拉市(瓜地馬拉首都)前往知名的薇薇特南果需時至少八個小時;而從薇薇特南果主要城鎮開往艾茵赫特莊園則還需要二個半到三個小時「坎坷」的黃土山路。

歷經如此緊張、刺激旅途才抵達莊園的咖啡人,想必期待的不是 輕鬆的走馬看花, 而是有更 深層的交流,有更多深刻的收穫能帶回臺灣與眾人分享。


在薇薇特南果的產業道路上,我們的巴士因為坡度太陡,卡在半路上不去。
一行人趕緊下車,將馬力留給空車,把這難忘的美景留給自己。 
最後在司機大哥與壯丁們齊力推車之下,才終於讓巴士脫離卡輪險境。


在咖啡產區旅行之中,何謂「深度」、如何能探得「深刻」、 又怎麼能達到真實的「交流」?

為使「咖啡產區旅行」的探討更為全面,筆者試以「咖啡產區」以及「旅行」的定義分頭出發。

再結合哲學 / 文學中,提倡旅人所擁有「互為主體性」(Intersubjectivity)的思維, 達到旅途中以「認識他者」的目的,真正催化咖啡產區深度之旅中專業與交流的昇華。


咖啡產區

全球的咖啡產區沿赤道兩側,北回歸線至南回歸線之間,俗稱「咖啡帶」(Bean Belt,或亦有人稱為 Coffee Belt)(註1)。知名產區遠至包含非洲、中美洲、南美洲;近至印尼、印度、中國雲南、甚至台灣本島。種植的風土(Terroir)受當地水文、土壤、降雨、濕度、溫度、溫差、季節、光照等…….組合成數以百千計的微氣候(Micro-Climate),微氣候也是當今各項關於咖啡研究中,直指影響咖啡品質與風味的關鍵因素之一。使得探究不同產區的特性,成為咖啡人的重要課題之一。




旅行

旅行,就文學上的定義,包含: 人們透過自身的位移,在旅途與目的地之間感受、體驗異地的文化與氛圍(相信很少有人會說:「我今天要回家旅行」,因為對於每天都會返回的住所,應該是再習慣不了的地方;如果有,那想必應該是離家已久的遊子,)。

在政大英國語文系教授胡錦媛所著專文〈臺灣當代旅行文學〉中提到:
「自九〇年代以來,經濟力的提升、全球化的願景、對異國的想像與緊張沈重的生活壓力,使旅行爆炸性地成為臺灣全民生活的『必要』,一種持續進行的集體儀式。」(註2)

在實質意義上,我們應如何透過「旅行」去瞭解異國的文化?胡教授在該文中進一步闡述:

「在英國作家佛斯特(E.M. Froster)所著的《印度之旅》(A Passage to India)中,剛抵達印度的英國女性阿黛拉(Miss Adela Quested)一再宣稱她厭倦觀光行程,她要看「真正的印度」(the real India)。對於『如何才能看到真正的印度。』這個問題,已經在印度當地生活數年的英國人費爾汀先生回答:『試著去看看印度人』。」
也就是說:

「——認識他者(the other), 與他者相遇, 是認識異國異文化的不二法門。」(註3) 

同理可證,如果我們想要看「真正的咖啡產區」;那麼, 請讓我們試著去看看「在咖啡產區的人們」

(若以本篇的瓜地馬拉咖啡產區之旅為例,那麼就是「瓜地馬拉咖啡人」了!)


在瓜地馬拉薇薇特南果(Huehuetenango)地區,我們在前往莊園的路上,因巴士 #拋錨 全員下車在路邊等候,才有機會邂逅這位小男生和他的母親,並留下這張珍貴的照片。 一般來說,瓜地馬拉民風淳樸保守,當地人其實不太願意被陌生人拍照-尤其是小孩。父母往往因為擔心小孩被拍下照片,將可能被用作未來 #綁架、#人口販賣 所用,通常會保護小孩不被拍照。 當下,我先和男孩的母親自我介紹,表明、分享我們此行的目的,獲得母親與男孩的同意後,才一起短暫玩耍、互動、留影。 現在回想起來,實在感謝這對母子的信任。讓這段旅程受阻的意外插曲,變成一段獨一無二的美麗時光。

在法漢尼斯-帕卡瑪拉爾莊園之中,我們一行人在莊主家待到了暮色蒼茫、華燈初上,還捨不得離開:通常在莊園中過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然而在這次的到訪中,我們從臺灣帶了許多手沖器材,還有整團的咖啡師們,大家輪番上陣手沖,和莊園主分享自己的手沖概念與咖啡,玩得不亦樂乎的下場,就是摸黑開車下山。



以「人」為出發點的旅行:
認識他者、認識自我


本次,筆者有幸參加由《咖啡誌》擔任媒體夥伴,以及薇斯卡亞有限公司擔任產業顧問的「2016瓜地馬拉咖啡產區深度之旅」。 再一次,走訪這座永春國度。也有許多更深刻的體會。

在瓜地馬拉,農業(例如咖啡栽植),仍是目前創造大量就業機會的來源。包含了哪些成員,又各自扮演什麼角色?
就讓筆者試著為大家介紹(依照產業鏈位置,由上至下游逐一描繪):

|咖啡莊園主人|

瓜地馬拉舉世聞名的安提瓜產區(Antigua)之中卡佩提洛莊園(Finca Capetillo)的現任莊主 Pedro 先生,笑容與個性就如安提瓜的陽光般燦爛、熱情。

在瓜地馬拉的知名莊園,多為家族世代經營。一來是繼承對土地的感情,二來是透過長時間在莊園內的「做中學、學中做」,對莊園經營的智慧得以緊密傳承。由於數十年甚至近兩百年在地的耕耘,莊園主人對於自身莊園內每個區域的微氣候與土質瞭若指掌。(以安提瓜產區(Antigua Region)卡佩提洛莊園(La Finca Capetillo)為例,座落於火火山(Frego)以及水火山(Aqua)之間的谷地,土質卻是按流經莊園內的小溪一分為二。不同的土質即代表著在種植咖啡樹時不同的施肥、灌溉、育養的策略)。

另一方面,
隨著當代莊園面對更為全球化的咖啡競爭,各個莊園主人依其經營哲學、策略與規模,除了傳統「種植者」的角色,也面臨抉擇是否向產業鏈的上下游進行整併。重視品質的莊園如艾茵赫特(EL INJERTO)(註5)即在莊園內建造其專用的帶殼豆倉儲、去殼廠、出口廠(負責生豆出口前最後一道色選、密度分析等精品生豆淘選的重要過程。)並在莊園內進行包裝,確保生豆在運送出港前每一道品質管控(QC, Quality Control)的關卡,都完全掌握在莊園手中。如此一來不僅能對品質有直接的控管,還能自行因應客戶的需求,提供客製化的生豆規格。(註6) 

站在咖啡莊園主人的角色,不難想像其日日面對各式各樣的挑戰。由於「收成咖啡的品質」與「期貨價格」皆可直接或間接影響賣價,任何可能影響這兩者的變因,都足以讓莊園主人頭疼:包含從國際經濟、咖啡各大產區的收成、國內政經、年度氣候、天然災害、咖啡樹的病蟲害、田間管理(施肥、修枝)、遮陰樹管理、咖啡樹品種的選擇、處理法細節的定奪、單一品種或混合批次、如何決定買賣合約的訂定 ...... 等等,族繁不及備載。


|咖啡莊園管理階層|

經營一座(或是以家族經營的觀點出發,往往是同時擁有數座)莊園,從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從風險控管(氣候、期貨價格、國際與國內政經情勢 … 等等)、年度計劃、長期目標等,都需要謹慎計議。時至今日,莊園的管理者已與以往由莊主獨大的情勢有所不同。當我們走訪瓜地馬拉的莊園時,愈見「團隊」管理的趨勢。原因之一為「專業化分工」,在高度整併的咖啡莊園,不僅是咖啡園的種植與採收,咖啡櫻桃的處理(包含水洗廠、乾燥廣場與乾燥廠)、甚至去殼出口廠,每一環節都需要專任的人才。這些各司其職的經理人,有時候甚至比莊園主人更了解工作的細節:例如瓦爾瑪莊園(Finca VALMAR)的水洗廠經理人(manager),每日早晨負責巡視發酵槽內的即時發酵情形。只要透過目視與手測,他就可以知曉目前帶殼豆的發酵情形、需要再多久時間將完成發酵,進入下一階段的水洗。如此專業化分工與團隊經營的觀念,使得莊園主人願付給員工更高昂的薪資與福利,也讓專業的知識得以累積。

團隊管理的原因之二,需回溯瓜地馬拉高度多樣性的民族。在當今的瓜地馬拉仍有超過三十多個馬雅傳統民族。各個民族間使用不同方言、也具有不同民族性;與之溝通與合作,莊園勢必需採用深諳其語言與文化的工班。身處瓜地馬拉北方科班產區的瓦爾瑪莊園,即是與當地傳統民族共存共榮的佳例。莊園主人邀請當地人士擔任採收班或修枝等工作的工頭,提供當地民族的就業機會,推動融入當地文化,而非以外來優越的經濟地位自恃。

摘採工人

在瓜地馬拉,有這麼一群人:他們舉家搬遷,逐採收而居,在夏季至甘蔗園採收甘蔗,在冬季時則至高海拔的咖啡莊園們協助咖啡的採收(瓜地馬拉的咖啡採收季約為每年的 10 月到 3 月之間。高緯度的地方例如科班,有時候採收季甚至會連綿至 5 月。)

舉家,指的是全家遷徙:夫妻、小孩、祖父母、甚至是飼養的狗。

以規模較大的咖啡莊園如艾茵赫特莊園,在一年中最為農忙之時,外來的摘採工人可達到 700~800 人之多。為了照顧工人,提供安穩的生活;此時莊園即會為他們建造臨時宿舍,提供暫時的棲身之地。在更遙遠的基切產區(Quiche),珍珠珮菈莊園(Finca La Perla)更是直接為歷經瓜地馬拉內戰而流離失所的難民們,提供永久的棲身之地:只要難民們願意留下於莊園內貢獻一己之力,莊園提供住所,甚至提供一小塊地,讓工人在莊園內的工作之餘,可以種植一些自己需要的作物。這種在莊園內形成的村鎮聚落,是一種值得效仿的合作模式,也使得珍珠珮菈莊園的故事甚至流傳至美國雷根總統的耳中,蔚為美談。

也由於摘採工人為臨時約聘的機率較高,各莊園主人對聘任摘採工人的策略、訓練以及管理,即直接影響到咖啡最後的採收品質。以艾茵赫特莊園為例,在水洗廠的集果槽,嚴格過目每一袋當日採收的咖啡漿果。若咖啡櫻桃中有過高比例的漿果為未熟果,管理人員將直接請該為摘採工人把整袋漿果移至旁邊的非洲棚架上重新手撿。

孩童

每年隨著摘採工人的搬遷,孩童的就學變成迫在眉睫的問題。

當今雖然瓜地馬拉政府提供國中小的免費教育,但由於往來就學的交通與食宿費用、以及「多一個就業人口就多一份收入」(無可避免的童工問題),使得這些孩子們很有可能因為父母從事咖啡採收而喪失了就學機會。

莊園亟須對症下藥,進一步幫助這些孩子。

在艾茵赫特莊園,大部份孩子的失學,來自學籍的問題。因此莊園與鄰近的學校合作:每年莊園固定提供贊助、更換學校的設備(例如電腦教室等設備),學校則開放提供臨時遷入莊園的孩子們就學的機會。在科班的瓦爾瑪與聖伊莎貝爾莊園,莊園主則硬性規定,如果父母帶著孩子前來莊園採果,將不予以進入(強迫父母只能將小孩送到學校就學)。做法或者各異,但目的皆是為了讓孩童保有受教權。

非官方的瓜地馬拉咖啡協會(Anacafe),近年來也發起了兒童基金(Funcafé)。分別就「教育」、「醫療照護」、以及「學童營養」三個部分進行兒童福利的改進。


掮客(小盤與中盤生豆收購商)

在瓜地馬拉,除了足具規模的咖啡莊園外,也有不少的小農:他們在自家後院種植咖啡,收成後則在頂樓露台曝曬乾燥咖啡。通常這些缺乏可追溯性、帶有高未熟果比例的咖啡,將由當地小盤與中盤的生豆收購商(近似「掮客」般的角色)所收購。品質尚可的,作為商業咖啡(Commercial Coffee)外銷;品質最差的,留在當地提供內需市場使用。

所謂的「缺乏可追溯性」最好的例子,在我們這次的瓜地馬拉咖啡之旅可見一班。由於墨西哥今年產季(2015-16)咖啡生豆歉收,使得國內價格飆漲,生豆短缺,鄰近瓜墨交界的薇薇特南果產區即可看到不少墨西哥商人前來收購薇薇特南果的商業生豆。我們曾在薇薇特南果當地小鎮看到載滿帶殼生豆的卡車,明明應該往南開才會抵達瓜地馬拉的主要交易據點,卻是一路向北,筆直前往墨西哥方向。這些豆子此刻還是標註薇薇特南果產區,但或許明天就搖身一變,變成墨西哥咖啡的一員。

去殼處理廠 / 出口廠|(Dry Mill)

歷經後製處理法(傳統分為水洗、蜜處理、日曬等三大種),完成去果皮、果肉後的咖啡生豆,通常以帶殼豆(Parchment,為乾燥後的羊皮層,在產區引伸指做整顆帶殼豆)的狀態保存。一方面讓生豆在歷經採收、發酵、處理等劇烈變化後稍作休息,進入約長約一個月到一個半月的靜置期(Resting Period),二方面是由於帶殼豆的保存條件較為理想,往往直到該批次生豆交易成立後,才會進行最後一關的去殼與篩選。去殼處理廠的人員往往扮演著關鍵角色:經過悉心栽種、採收、處理過後的咖啡生豆,將要透過正確的篩選,成為精品咖啡的一員;亦有可能由於在篩選與包裝時的疏忽(有可能是機台設定時選擇了錯誤的規格設定、在踢除外來物如碎石的疏忽、由於機台摩擦過熱而影響咖啡杯測的香氣與風味、甚至是在最後關頭疏忽了正確的包裝規格,例如是否有加上 Grain Pro 或 Ecotact 等穀物袋、袋口是否有束緊?)而直接重大地影響到該批次生豆的品質。

因此如何能締結「清楚與嚴謹的生豆分級合約」,就包括了使用買賣雙方都能了解的語言(在這裏指的並不只是國際通用的語言,更包括了咖啡產業內的專業定義與詞彙),以及對內容都明瞭同意的協議。例如目前在瓜地馬拉當地,採購通用的生豆規格主要為美規(AP,American Preparation)與歐規(EP,European Preparation)。精品生豆的規格(SP,Specialty Preparation),則往往需要以客製化的角度進行談判與協議。這是因為,雖然精品生豆規格,目前已有精品生豆協會(SCA)的定義,但過去幾十年來,在產區盛行的分級制度僅有美規與歐規,精品規格則是近幾年才開始從消費國發起的需求。另一方面,去殼與分級過篩的規格越嚴苛,代表相應的成本也就越高,同時也可能存在先天機台允差的限制。這些控管品質上的歧義點,都需要買賣雙方努力,不斷來回確認與討論,才得以找到共識。 

讓我來舉一個小例子,或許能讓大家明白,為什麼看似明白好懂的規定,在不同的文化、組織下,卻會呈現截然不同的結果。

咖啡生豆的瑕疵度(Defect Count)是評定生豆批次品質好壞,及其是否能符合精品批次的標準之一。以精品咖啡協會(SCA)的規章為例,每 350g 生豆內,無第一級瑕疵(Type 1 defect)且二級瑕疵點數(Type 2 defect)沒有超過五點(點數是一種積分制,不同類型的瑕疵有不同比例積分,在此先不贅述,未來如果有機會,再以專文跟大家介紹了)。

對於瑕疵豆的判定、計分,SCA 有一套相關規定,但大家可以想像,光是在檢查瑕疵豆花了「多少時間」,就可以導致檢驗結果有不少差異。除了非常嚴重,一眼可看穿的一級瑕疵(例如:外來異物、乾掉的咖啡果皮、全黑全酸豆 ... 等等),二級瑕疵(例如:輕微蟲蛀 (( 一顆生豆上有少於三個蟲蛀孔))、貝殼豆 ... 等等),通常會需要聚精會神挑上一段時間,更不用說有一些難以判別究竟是不是瑕疵的生豆了(猶記得筆者在考咖啡品鑑杯測師 (Q grader) 時,美國主考官 Jeremy 就一直在旁時時提醒學生們:"Don't over pick it!" (意指:別吹毛求疵挑過頭啦!)。在台灣,以我們所習慣的嚴謹度在挑瑕疵豆時,350g 的生豆,可能就會花上 20 - 30 分鐘不等的時間;然而在產區的出口廠,每個批次的樣品瑕疵度檢驗,可能僅花費不到 15 分鐘(甚至聽過不到 5 分鐘者),挑出的瑕疵豆數量,絕對遠低於 30 分鐘精挑細選。

讓我們回到莊園主人所扮演的角色,至此,或許您能夠稍微了解為什麼如艾茵赫特莊園或是卡佩提洛莊園這樣世界知名的頂級精品咖啡代言者,選擇在莊園內建置自己的去殼與篩選廠。每年因應 C.O.E(超凡盃,或稱卓越盃競賽)、莊園級的拍賣會、以及來自日本、加拿大的頂級精品生豆採購,除了一般歷經色選機、密度分析儀等挑選之外,他們更會安排數次不等的手工挑選,確保莊園出品的精品批次,擁有卓越的品質。

出口商 

早期,瓜地馬拉咖啡的出口仰賴大型出口商,往往以大型的商業批次為主,咖啡生豆依海拔分級,由低到高歸為半硬豆(SH, Semi Hard)、硬豆(HB, Hard Bean)、極硬豆(SHB, Strictly Hard Bean)。咖啡豆被視為大宗物資(Commodity),來源缺乏可追溯性,價格只能與國際期貨價格隨波逐流。甚至在官商勾結嚴重、黑道與貪腐勢力影響下,一櫃櫃待價而沽的生豆甚至可能淪為不肖份子洗錢的工具。近十年來,層層剝削的內幕逐漸為人知曉,以及精品咖啡趨勢的抬頭,使得兩股新潮流油然而生。那便是公平交易(Fair Trade)以及直接交易(Direct Trade)。

公平交易(Fair Trade)直接交易(Direct Trade) 

公平交易,顧名思義是使「咖啡農」以及「全球買家」之間擁有公平對等的交易關係。跳過了層層剝削的貿易商、出口商、大盤商,採購透過產地生產者的代理人(中間人),與咖啡農對談與交易。然而公平交易仍有至少兩項值得思考之處:首先,「公平交易」此概念,對生產者(咖啡農)而言,本就是最基本的權益,應該要有更為崇高的目標,推動雙方的合作。另外,公平交易對資源再分配的可追溯性有時仍令人存疑。在紐約的知名精品咖啡品牌 THINK COFFEE 的生豆採購(Green Coffee Buyer)即曾指出,若僅依靠公平交易進行採購,仍無法確認透過中間人的安排,財富是否公平分配給更小的農戶們?

另一個時興的交易趨勢,則是直接交易(Direct Trade, 或譯「直接貿易」)。直接交易的模式,多成型於當採購量達到一定規模:例如隨著展店數與咖啡豆用量增加的自烘咖啡館,或是得以集結眾多獨立烘焙館採購單量的「直接貿易商」。採用直接交易的優點為:金流與資訊流的雙向流通且直接透明咖啡生豆生產的可追溯性長期合作提升品質的永續性

瓜地馬拉咖啡協會(Anacafe) 

「產、官、學」三者合一發揮綜效,是絕大多數總經與個經的理想。然而對三十年前甫結束內戰的瓜地馬拉而言,政府的貪腐與分工仍在改進中。取而代之的,是非官方的「瓜地馬拉咖啡協會」(Anacafe)。非官方、非營利的瓜地馬拉咖啡協會,是許多咖啡種植相關實驗與研究的推手:包含最新品種、栽種、防治病蟲害等等。本次我們一行人在瓜地馬拉的行程,也很感謝 ERGOS Trading (薇斯卡亞・瓜地馬拉咖啡專家)為我們邀請了瓜地馬拉咖啡協會研究部門負責人蒞臨分享,針對瓜地馬拉各大產區、各種品種與海拔的相對關係、乾旱對咖啡不同種植階段的影響 ……. 等課題進行簡報。

另一項瓜地馬拉咖啡協會提供的功能,是所有經過正規出口的咖啡生豆,皆會有由協會所提供的「原產地證明」(COO, Certificate of Origin)。這不僅代表著有協會為世界各個喜愛瓜地馬拉咖啡的咖啡人們做把關,也代表著透過出口的追蹤,協會得以擁有相關的重要經濟數據,能年復一年地研議對瓜地馬拉咖啡產業的輔助與規劃。

烘焙師、杯測師與咖啡師

精品咖啡界中的「烘焙師」與「咖啡師」在產地仍算是新穎的角色。(尤其是至今仍作為G23開發中國家一員的瓜地馬拉)。在莊園內,大部份的莊主與農人們不知道怎麼適當烘焙、萃取、甚至杯測。這造成了在生產與採購雙方,極端的資訊不對稱。當生產者們不曉得如何評定自己咖啡的品質時,便難以找到適當的買家,也無從為自己的好咖啡尋得合理的價格。這也就是為何咖啡品質協會(CQI, Coffee Quality Institute)致力推動Q-grader杯測師教育與認證的原因。 

然而,推動咖啡品質教育與認證僅是第一步。第二步是不同國度的咖啡人們如何憑藉這標準化的咖啡語言,進行 雙向且對等的溝通。我們時常可以發現,同樣一個批次的生豆,在瓜地馬拉的杯測室與在臺灣的杯測室卻有著不同的杯測結果與偏好。此時,透過進一步的溝通,我們才能了解雙方在杯測準則與喜好上的異同。例如在瓜地馬拉的杯測師,由於長期提供歐美採購水洗咖啡生豆的需求,對於咖啡生豆乾淨度、平衡度與豐富層次感上有絕對要求與偏好;對比台灣的杯測師,高分的落點則泰半維繫在香氣與風味的主軸性(例如花香、柑橘或莓果等容易判別的調性)。 

而隨著全球化與瓜地馬拉國內經濟的逐漸提升,精品咖啡的文化與落實,也逐漸回到瓜地馬拉悄然生根。過去,在瓜地馬拉國內難以喝到好咖啡。多半都是過於酸苦(還記得那些低價出售給掮客們的未熟果批次嗎?)只好加了一堆糖的咖啡。如今,幾間大型連鎖咖啡店逐漸展店(例如 Café Barista、cafe saul)、也有幾間獨立咖啡館陸續加入,例如在安提瓜舊城區廣場旁的城堡咖啡(Castell Cafe Antigua)、以及在瓜地馬拉市的艾茵赫特莊園咖啡館(El Injerto Cafe)。有了這些實際的據點,我們看到了越來越多為了推廣精品咖啡文化不遺餘力的咖啡人。

往年在艾茵赫特莊園拍賣會上總會看到的品種「馬拉哥吉貝」(Maragojype),近年來卻悄悄消失。其原因令人意想不到:原來是莊園開始在首都的自家咖啡館內烘焙並出售馬拉哥吉貝熟豆,沒想到竟然供不應求。莊園索性將這個當家品種,全數提供自家咖啡館,在瓜地馬拉當地銷售與推廣;也算是個意外的驚喜。



異國咖啡人之間的互為主體性-從「社群」出發 

在哲學的視野裡,互為主體性為人們帶來「個人主義」(Individualism)與「普遍主義」(Universalism)間的平衡觀點。互為主體性的貫徹,建議我們除了微觀地從個人出發、或是宏觀地試著談論整個宇宙,不如由「社群」(Communities)出發。

「社群」在此意指擁有相同信念的群體:無論是宗教信仰、職業、科學信仰、世代、國族、政治立場 …… 等。

由「社群」觀點出發,在咖啡產區旅程而言尤其重要,因為關乎咖啡「品質」的定義如此多元。以產地直接貿易的觀點,筆者試著分為-「生產者」(Producer)(種植生豆的農友與莊園)以及「採購」(Buyer)(在此泛指可自行決定採購訂單的烘焙師、專案採購、或是咖啡事業負責人)進行討論。

以瓜地馬拉產區的生產者而言,幾種社群包含:保守派(多半固守精良的水洗處理法並引以為傲)、商務派(勇於在精密計算成本與商業價值考量下,進行新製程的引進,例如廢除水洗處理中的發酵階段,可以大幅降低人事成本與水資源的耗費)、實驗派(願意耗費成本,和瓜地馬拉咖啡協會或國外的單位合作,進行新品種或技術的試驗
或是較早導入日曬 / 蜜處理 / 厭氧等實驗性處理法)... 等。

而對採購(烘焙師)的社群來說,憑藉其自身所信賴的價值體系與經驗,亦有幾種不同作風:較為嚴謹的協會 / 學術導向(可能認為咖啡的乾淨度與一致性為首要的基本,並多以SCAA的杯測評分標準輔以合理的價格帶作為決定採購的圭臬)、著重科學驗證(通常累積了不少烘焙的實務經驗,已建立起一套標準的採購規格,例如生豆海拔、含水量、密度等)、大眾市場導向(通常強調鮮明而易於辨識的風味,例如日曬或蜜處理法)、或是強調生豆瑕疵率(例如堅持手選挑瑕疵豆 ... 等)為導向的族群。

因此,在產區旅行中,事實上除了了解評定咖啡生豆品質的各項準則外,更可以觀察到,「莊園主的社群」與「烘焙師的社群」之間,有趣的對話,以及相遇、相知、相惜的情形。這樣的經驗,更能作為媒合臺灣烘焙師與瓜地馬拉莊園長期的配合的契機。

在旅行中,透過進一步「與他者相遇」(包含了異地的人民、文化、國情等等),發生交流、學習、啟發、改變;使我們最終得以帶著這些改變,回到自己旅途的出發點-「家」。在當代關於旅行的文學、哲學、心理學與社會學中,有一專有名詞為其下了非常好的註解,那便是「互為主體性」(Intersubjectivity)

那我們能如何透過哲學的思維,

以「互為主體性」的觀點、以「人」為出發點,增進雙方彼此的交流與認識呢?

在旅行之中如何認識他者?

讓我們來聊聊「互為主體性」 (INTERSUBJECTIVITY)



「互為主體性」代表主體(我)客體(他者,意指自身以外的個體)之間,由於相遇:互相接觸、表達、認識、進一步產生人與人之間的相互理解與尊重,這也是在「旅行」之中最具有意義的環節。除卻傳統觀光式旅遊的走馬看花,進一步交流與深度瞭解彼此的文化。


如果我們試著以較為白話,或較淺薄地簡而言之,

抱持「同理心」或許是對於「互為主體性」的一個好嘗試-「如果我是你 / 妳的話 ...... 」把自己放在對方的位子上、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讓自己,能試著、學著以別人(他者)的角度出發看事情,以 
增進雙方的了解、討論、以及共識,進而減少由於自身偏執、淺見所造成的誤解


互為主體性 - 如何落實

無論在哲學、社會學、心理學、精神分析等領域,皆有關於如何達到「互為主體性」的相關探討。我以社會心理學家 Alex Gillespie 與 Flora Cornish 所提出的五種定義來探討
:(註4) 

1. 共享「協議、協定」(Agreement)
2. 具有「常識 / 共通感」 (Common sense)
3. 理解「歧義」( divergences of meaning)
4. 達成「認知」與「共識」(cognition and consensus)
5. 兩者間「心理能量流動的過程」
(process of psychological energy moving) 



1. 共享「協議、協定」(Agreement):
|對某一情形的定義達到一致的看法

☞ 例如與咖啡生產者討論,什麼稱之為「好喝的咖啡」?「好的豆相」?「好品質的咖啡」?   其實往往在討論過程中,會大吃一驚!因雙方在生長背景、咖啡品飲習慣、在咖啡產業中所受教育訓練的不同,有時候對「好咖啡」的定義有所不同。


2. 具有「常識」 (Common sense):
理解並共享社會與文化生活中的常態

☞ 在瓜地馬拉,有哪些重大節日?例如:篤信天主教的瓜地馬拉,有個重要的宗教節日「聖週」(Holy Week),時間在每年四月左右。若是沒有事先了解聖週日期,對於假期期間生產者們的已讀不回(假期期間,可是沒有莊園與處理廠願意上工幹活的!)以及收假後莊園主們突然卯起來催促下單(「嘿!我們放完假,就是要趕緊把所有豆子賣完啦!你們不現在決定,我就要賣給別人了。」)的商業常態感到詫異。


3. 理解「歧義」( divergences of meaning):
能夠掌握不同文化跟語言中,對彼此敘述事物的「歧義」(例如:說謊、惡作劇、開玩笑、社會情感的表達)

☞ 「歧義」具有深厚的文化意涵,歷經西班牙殖民統治過的瓜地馬拉,雖然如今官方語言仍為西文,許多用法已和歐洲西班牙的用法相異,在民族性上,更有許多與台灣不同之處。有件令我印象深刻的小故事,跟大家分享:

在我第一次來到瓜國時,其中一位合作的莊園主開車載我前往他的莊園,我們一路閒聊,該莊主一邊詢問我台灣咖啡生豆市場概況,一邊跟我抱怨說:「唉 ...... 因為你們團隊銷售不力、工作不夠勤奮,所以我原本可以再賣出更多生豆的(聳肩)」。這一句話令我備受打擊,深深覺得「啊 ...... 我們工作已如此盡力了,但竟未能為莊園主們達成他們的目標,看來真的還需要再更努力

於是在與這位莊主相處的幾天中,白天我每分每秒盡力蒐集莊園中的資訊、抓緊機會與莊主對話、拍照攝影、為他們莊園的咖啡分析風味與銷售亮點。晚上回到房間,就打開筆電紀錄、與在台灣的團隊通訊討論,如何改善接下來的採購與銷售。幾天下來 ...... 莊主有天終於受不了了,他說:

莊主:"Eleanor, you should lay back a little bit ..."(Eleanor, 妳應該要放輕鬆一點的)(意指:妳不要再工作了)
(以下我英翻中)
筆者:「可 ... 可是 ...」
莊主:「這是妳第一次到瓜地馬拉耶!妳應該要好好享受這趟旅程的!」
筆者:「可 ... 可是 ... 你不是說因為我們工作不夠努力,所以讓你的生豆滯銷嗎 ...?」
莊主:「痾 ..........」(看著我)
莊主:「............」(繼續靜默,看著我 ......)
莊主:「那個是開玩笑的啦」("That was a joke .")
筆者:「啥咪???」("What ????? ")
莊主:「我不知道妳不知道那是個玩笑」(莊主很震驚地看著我)

後來我才明瞭,瓜地馬拉的莊主們,對很好的朋友,或是麻吉的商業夥伴,很習慣用這樣「互嗆、挖苦」的方式,開對方玩笑。


4. 共有「認知」與「共識」(cognition and consensus):
擁有相同的理念、共同信念

☞ 在《人類大歷史》一書中,作者哈拉瑞(Yuval Noah Harari)認為:在認知革命之後,智人具有「討論虛構的事物」的能力,而「任何大規模人類合作的根基,都繫於某種只存在於集體想像中的虛構故事。」舉凡國家、公司、錢、人權、乃至各種意識形態。在一百多年前,瓜地馬拉開始種植咖啡的最初,相信是來自於許多人相信其經濟力,種植咖啡是有利可圖的。而時至今日,咖啡原產地的旅行,除了彼此交流如何促進商業發展以外,往往更希望能遇到擁有相同理念、價值觀的咖啡人。例如對咖啡品質的追求、對生產者生活品質的改善、甚至是幫助咖啡產業中弱勢族群的提升 ...... 這些認知與理念,是令人振奮的,而且更有助於長期的合作,發展更永續經營的合作模式。



5. 兩者間「心理能量流動的過程」(process of psychological energy moving):
人與人之間「心」的交流。例如「愛」即是一個關於「互為主體性」的好例子。其意味著自我與他者間,共享關懷與愛慕的感受。

☞ 在短短咖啡產區旅行中認識的莊主與工作者們,從陌生到相識,往往只有不到一天的時間,但總有願意進一步分享動人時刻的他者。就在我們回到台灣之時,本次拜訪的瓜地馬拉聖伊莎貝爾莊園主人透過 whatsapp 捎來了他喜獲新生兒的喜悅。看著他在產房裡抱著小女兒的照片,眾人不由得跟著開心起來!(而在去年 (2019) 我的女兒也呱呱墜地,終於輪到我可以傳女兒的照片給他了!)想到他總是喜孜孜地告訴我們,每個週末帶著小孩在莊園渡過是最美好時光,就覺得和莊園的感情又更深厚了些。




透過以上的定義與事例,希望能讓讀者瞭解:透過旅行之中,與他者相遇,認識異己後,瞭解其實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如此一來,我們才能屏除立於對立的二分法(例如:將生產者與消費者、莊園農友與烘焙師的二分);轉而專注於雙方共同的訴求(例如:同時致力提升咖啡生產的品質、協助推廣精品咖啡文化、改善咖啡農民的生活...... 等)。透過「議題的融合」(Blending of Agendas)與「動機的銜接」(Dovetailing of Motives),讓原本在產業價值鏈中對立的兩方,願意為共同的目標所努力邁進。







旅行最後的終點-家





「天涯若比鄰」,走一遍咖啡產區,瞭解咖啡「從種子到杯子」多麼得來不易,卻倒也讓人心更接近了。拜訪產區,拜訪咖啡莊園以及農友,那是一種深刻的體會:對我們來說,咖啡是夢想、是理想;對農友們來說,咖啡是生計、是依歸。正在蓬勃成長的咖啡產業鏈,除了匯聚熱錢外,應該也能夠發揮全球化的影響力,拉近國與國之間、城與鎮之間的貧富差距、提高婦女的就業機會、幫助兒童的教育與醫藥資源。


「當你旅行回來,回到原來的城市,你強烈感受到的是,一種自我與他人,內與外的差異:當你極力想與人分享旅行的所聞所得——也就是你在旅程中所累積的內在差異。」


在西班牙文中有一字「RESPETO」,若直譯為英文「RESPECT」,字面為「尊重」之意。但實際上,其隱含了更多人與人相互理解的含義:了解彼此的行為與生活、了解雙方的需求與欲望。

我想,我們極其幸運,能夠踏上前往咖啡產區旅行的路程;這份 幸運感 在歷經旅行後,轉化為 使命感。每當想起在產區看到的孩子們與農友們的笑容,便希望:透過一杯杯咖啡,我們在享受之餘,是不是能做得更多,讓世界變得更美好?


本文原文曾刊載於《C³offee 咖啡誌》第一期專欄
C³offee 咖啡誌臉書粉絲專頁


Eleanor Wu 吳朵兒
更新於 2020 Apr 26

吳朵兒記事 Eleanor Flavor Journal 

註1: 定義參考自維基百科「咖啡帶」https://zh.wikipedia.org/wiki/%E5%92%96%E5%95%A1%E5%B8%B6
註2: 胡錦媛。〈臺灣當代旅行文學〉。頁 1
註3: 胡錦媛。〈臺灣當代旅行文學〉。頁 8
註4: https://en.wikipedia.org/wiki/Intersubjectivity
註5: 艾茵赫特莊園(EL INJERTO)為瓜地馬拉 COE 常勝軍。截至 2015年,已累積獲獎16次。由於與另一座薇薇特南果產區的櫻禾達(Finca INJERTAL,或譯茵傑特)莊園容易混淆,因此在2015年莊園正名中譯名為「艾茵赫特」莊園。
註6: 例如 COE 競標等級的生豆規格,較一般精品批次更高,需要歷經2~3次額外的人工手選以踢除瑕疵。
註7: 楊澤。〈在文明的邊緣流浪〉。《國境在遠方:第一屆華航旅行文學獎精選作品文集》。台北:元尊文化企業股份有限公司,1997。17 
註8: https://en.wikipedia.org/wiki/Intersubjectiv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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